初心可能是年少时想要成为的样子,或是面对选择时最本真的坚持。
可世事如流水,走着走着,有人被风浪打乱了方向,有人在岔路口弄丢了原本的行囊,我沉醉于尘世纷扰,但总在某个瞬间,脑海中有不明物体飞逝而过。似是警示,又似时即将消亡。
许是因脑海中那不明物体的影响,看着往日最得我心的城市灯光璀璨,现在却只觉烦闷。干脆辞去工作,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。我漫步于“秦岭的心脏”——终南山。瞧见那奇峰怪石,有的如利剑直插云霄,有的似玉兔醉卧。猜想大概是因雨过天晴,见到了云海奇观,云雾在山谷中翻腾,似大海般波涛汹涌,山峰在云海中时隐时现,宛若仙境。眼前瑰丽壮美的终南山位于秦岭山脉的中段,历经千年风雨,才造就如今任凭四季更迭,却始终不变的“终南”。人类也应该如此,哪怕世事风雨打磨,也不愿在纷扰中迷失本真,宁愿做那不完美却独一无二的自己。
可古往今来,又有几人能做到呢?历史车流滚滚向前,人类的渺小使他们被迫跟随,前方是坦途阳光,还是峭壁风雨?谁也无法确定,只得被迫前进,与周围的一切相周旋。但日久天长,身躯之上皆是岁月留下的痕迹,那时的我,那样的我,还是“我”吗?
时间的画笔总是无法琢磨,一张命名为“我”的纯白画布,由时间执笔,留下缕缕色彩。垂髫之时的天真无邪,与猫咪幼犬或聊天,或追逐,一切都是那么春和景明;碧玉年华的青春意气,与时间赛跑,焚膏继晷,一切都是那么记忆犹新;花信年华的沉稳内敛,投身工作,夜以继日,一切都是那么可能无限。我的经历或许不算多姿多彩,却也充实值得回味,回首看去,过去的我真的很美好,美好到令如今的我自惭形秽。当真是“年华若流水,一去无回停”,如今的我是何种模样呢?青春不在,可能不在,工作按图索骥,态度抱残守缺,生活循规蹈矩。过去的我被现在的我埋葬,命名为“我”的画布上,初时的绚丽色彩逐渐被呆滞的灰黑色所覆盖,了无生气。这时的我,这样的我,还是“我”吗?
苏轼半生都在被贬,黄州澹州常州,既有《江城子·乙卯正月二十日夜记梦》中:“纵使相逢应不识”的哀婉沉痛,也有《定风波》中:“回首向来萧瑟处,归去,也无风雨也无晴”的旷达淡然。半生漂泊磨不掉东坡先生的乐观,虽有疼痛,但仍如其所言的:“守其初心,始终不变”。辛弃疾愿“为五斗米折腰”,忍受现实腐败,只为实现报国之志。一如《世说新语》中东晋名士殷浩所言:“我与我周旋久,宁做我。”辛弃疾与自己周旋,同样也在与时间和现实周旋,即使时光流逝在他身体上留下深刻痕迹,即使朝廷腐败现实在他言行上留下深刻痕迹,即使他也曾愤懑迷惘,但辛稼轩的一腔赤诚之心从未改变。他,依旧是“他”。
老苏数年官场沉浮,稼轩一生报国无门。时间与现实皆在他们身上大挥笔墨,可依旧遮盖不住二人最本真的底色,他们依旧是自己,他们依旧闪耀。将目光转向“我”,表面厚重的灰黑色,在干裂,破碎,消散,展露出彩色的“我”。不、不对,是身披彩衣的、白色的“我”,是初心。尽管我满身笔墨,尽管灰黑消散也不可避免地留下痕迹。但好在,始终如初。
如果你问我要如何才能在世间留下独属于你的痕迹,我的阅历尚且浅薄,无法作出准确回答,你应该去问一问这世界。
叩问时间,如何留痕于时间?
春华秋实,星移物换,四季轮转,皆是我的痕迹。
叩问先贤,如何留痕于时间?
乐以天下,忧以天下,以身许国,便是我的痕迹。
叩问我心,如何留痕于世间?
守其初心,始终不变,琉璃赤子,终是我的痕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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